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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逍遥狼 于 2010-8-24 20:19 编辑 5 X9 t$ M4 k c; g9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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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门外的刑场上已经人山人海，刑场上早已搭好了一个席棚，保警队员一字排开形成一个圈，把刑场把守的水泄不通。人们拥挤着争看大洋马。保警队紧紧的护送着她缓慢的向刑场里面行进。
A/ ]& O& ]7 y: f大洋马被押进刑场后背靠后站在城墙根，她转身望一眼自己身后，几名蒙面的行刑保警队员一字排开平端着枪站在距离席棚不远的地方，枪口对着城墙根自己站的这个地方。男犯人和她并排站着，脑袋在两个保警之间摇来晃去，她轻蔑的望了一眼这个将在黄泉路上陪伴自己的没有骨气的男人，心里萌生出极度的厌恶。
" {$ R& q# `0 T两个蒙着半个脸的男人和一个端着盘子的保警来到城墙根。一个老头端起一碗酒，在两个保警的帮助下拼命望男犯人嘴里灌，男犯人拼命的挣扎着。另一个中年男人端起保警盘子里的一碗酒，扑通一声跪在大洋马面前：“大姐，小弟正发为你送行来了”。! j8 o" I% ^0 L% l2 G
大洋马听见声音猛的转过身来，她先是一愣，然后又镇定的望着端酒碗的闻正发：“你不要命了，怎么还敢来这里啊，叫保警队认出来可就麻烦了，你快给我离开”。3 V |* \; X, ?, N$ J1 b3 {2 v
闻正发偷眼看一下周围，小声说：“大姐没怕，我和山上的兄弟是大当家的安排来这里的，弟兄们都化装混在人群里，二当家就在城隍庙坐镇指挥，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该打点的都打点到了，不会有什么事，大姐你就放心吧”。
! W& S: z5 o3 |“怎么，大当家知道我们红帮的事了”？大洋马吃惊的问。
- i$ k; a$ H3 }1 C! Q) l“到目前为止大当家的只知道我们山上的弟兄贩大烟土被抓，我们红帮的事他一点也不知道。上面说目前还不能和大当家摊牌，怕他摇摆不定坏了大事”。闻正发小声说。0 c' b; m) b4 U1 b
“哦，这我就放心了。正发兄弟，你们可不能胡来，我犯的这是死罪，那个朝代都不会放过的。只要能保住你杨喜哥的命我就知足了。让弟兄们为我一个臭女人送命不值得的”。大洋马说着流出了眼泪。弯腰用双手接住酒碗：“正发兄弟你站起来吧，一个大男人咋能给女人家下跪呢。你告诉你杨喜大哥，红帮以后行事千万要小心，现在是白道占上风，县保警队查的太紧，货不好运出去，红道硬干要吃大亏。没有足够的把握，你和你杨喜大哥以后就不要莽撞行事了。这次的教训太深刻了”。% O9 f1 F3 s" N* j& ~* Q
“大姐，你说的这些我们红帮已经研究过了，也制定了严格的行动纪律，以后红帮弟兄们之间单线联系。没有经过严格的批准不准任何人单独行动。这碗酒是杨喜大哥让兄弟敬你的。大哥有话捎来，那批货他以安全交到上面人手里了。他还说对不起你，不该让你一个女人家卷入这些事情”。闻正发说着哭了起来。
! g% A. ]" g' }“谢谢正发兄弟。你告诉你杨喜大哥，我不后悔。他也就不要再回那个家了，那个地方已经被监视起来了，是个是非危险之地，绝对呆不成了。他和孩子另找个安全地方安身去吧，孩子们就指望他了”。大洋马双膝跪下向闻正发连磕三个响头，将碗里的酒一咕噜喝干，用力把碗向地上一扔：“正发兄弟，再见，大姐我去了”。猛的一头向城墙撞去，鲜红的血从她的额头冒了出来。6 B' U8 P3 t- K3 M; q
“大姐”。闻正发呼叫着扑向斜靠在城墙上的大洋马。9 R4 c) w4 s j' M, L3 S
刑场上顿时乱了起来。陈团总看到情况不妙，迅速从腰里抽出手枪发命令：“各就各位，准备行刑。前面的犯人家属赶快闪开”。+ X5 K8 O" q; l& n0 a( W6 c
有保警队员将闻正发他们驱赶开。早已站成一排的行刑保警“哗啦啦”拉响了枪栓。4 \& p& T, Q# g" W" C. w
“预备”行刑队员随着陈团总的口令向犯人瞄准。
. R4 d& W; x; k: x. J/ h v/ [2 m: \“射击”，陈团总把右手向下一挥，“啪啪啪”，一排枪子儿雨点般射向城墙根。/ a9 Y: o- Z: Z1 @
所有的人都闭住呼吸，刑场上出奇的静。
$ |8 p: c6 r" J! Y( a“验尸”。陈团总吆喝着，带着几个提着手枪的保警跑向城墙根。
1 X7 u2 ] g6 B& W' J" _8 N“啪啪”又两声枪响后，陈团总带着所有保警队员和民团团丁迅速撤离了刑场。! ^* ^2 H9 u: F* E. F9 a* c0 l6 O$ ~* S
人们呼啦一下子涌向城墙根，整个龙州城北门外行刑处成了人的海洋。* K5 p. b+ S. c
“闪开，快闪开”。就在人们争相挤看被枪毙的大洋马两人的尸首时，外面突然有人大喊让道，喊声是那么凶恶。
+ {" _, b( M8 s人们一下子让开一条道。一群头戴黑面罩的男人快步跑了进来，后面跟着两辆平板车，车上装着两口精致的柏木棺材。* g. k" \- L" Y
蒙面人跑到尸首跟前，迅速拿出准备好的白洋布，手脚麻利的把两具尸首缠裹好，又迅速装进柏木棺材，抬上平板车扬长而去。一切都是那么快速利索，让所有人始料不及。整个刑场一下子又变得安静起来，所有人一霎拉间都好像少了什么。1 X+ P: j) B% [. U1 E
“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快就收尸了，也没人管”。/ K9 \* {8 t( Z' }& s7 v
“枪毙的这两人又不是一家子的，咋个把两个尸首都收去了，怪事情”。
, Z% c3 J K" r人们议论着，感觉很扫兴。
! o" N- B! w a1 x4 ~* m/ G7 h. I“快看这里，有头皮粘在城墙上了”。有人吆喝着，大家又一下子涌向城墙根。
4 C, h% g( X/ n/ t7 W在大洋马刚才撞墙的地方，人们看到一小块头皮粘在城墙上，上面还有几根很长的女人头发。头发在微风下轻轻的飘动着。0 E* r$ j3 L3 o* v% {
“哎呀，头皮都粘在城墙上了，脑袋肯定开花了。”
: B* f6 W& G' \ y4 \, @“枪毙人用炸子儿么，脑壳早炸飞了”。5 R' j, W7 y$ M* z2 p$ _
人们挤来挤去的争相抢着看，也议论着。
3 f& \8 O3 C9 r/ E! M5 g4 d0 m这时候的太阳，已经担在关山的山尖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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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0 K8 O" [0 S. Z/ o, {( {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近处的山象一只只饿急的野狼，前赴后继的迎面扑来，眼前的空气似乎在掩盖着什么，沉重的整个天空阴森可怕。车轱辘压在地上那种沉重的呻吟声，听起来十分的恐怖。闻正发不时轻轻的喝喊两声，鞭梢重重的从三个摆稍的性口屁股上扫过，驾辕的大红马很知趣的四蹄猛蹬，奋力向前窜去。他瞅瞅坐在马车内的福娃和狗蛋，两人不转眼的盯着车厢内大洋马的尸首，生怕发生什么意外。
9 d; X6 u9 B: g. V: D5 z9 V“快到岐功县地界了吧”？闻正发轻轻的问。8 c3 k t" h" A$ @# d/ b) K: {
“嗯，快了”。福娃小声的答应着。+ V* L9 R2 r1 |# U& w9 ]
“盖严实点，过卡子时无论发生啥事，你两都没啃声”。* E& a# H, A2 J! Y+ e# x( ?6 ^
“嗯”。
9 M( _" k# ~8 n4 x7 q0 c9 t几个时辰前，他们几个从刑场上把大洋马和叫花的尸首抢回来的时候，杨喜的胞兄杨忠已经在杨喜家上房的中堂设好了灵堂，大洋马的尸首被摆进了灵堂的中央，只是没有了直系血亲亲人的那种烧香磕头和哭灵。而叫花的尸首则被放在了离庄子不远的山神庙里。按照当地风俗，人去世后的夜晚，庄里的人挨户要到逝者尸体前烧纸磕头祭奠。大洋马是被杀了头的重犯，所以天一擦黑庄上家家户户就紧闭门户，早早的睡下了，来烧纸的庄人寥寥无几。夜近一更，闻正发他们三个悄悄的把大洋马尸首偷出庄，装在早以备好的马车上，又把叫花的尸首装进大洋马的棺材里，叫花的棺材里则装进了一个早已用原木和棉絮裹成的假人。前面已经说过，在刑场上，他们用白洋布把两个尸首都裹了起来，而且裹的相当严实，只是在鼻孔和眼睛处做了点文章，现在再用假人冒充尸首也不会引人怀疑。
4 D! L! ~) e! i为了掩人耳目，闻正发还让杨忠连夜请来庄里的阴阳先生给两个尸首绢敛，密封了棺盖，加钉了几颗大木钉子，约定三天后在杨家祖坟下葬入土。1 `0 m8 G% n0 n# }3 |! |1 Y2 i
做完了这一切，闻正发给杨忠交代了后事应该做的事情，并说自己这两天要出远门，大洋马下葬时才能回来。
2 `8 L" a y7 L" K' y8 g+ j* o8 Z二更时候，闻正发他们赶着装有大洋马尸首的大马车悄悄出了南塬庄。现在交四更了，他们已经马不停蹄的跑了四十多里路了。再往前四十里就进入岐功县了。 J1 |: J& \6 N$ V
“三掌柜的，这挨了枪子儿的人还能救活”？福娃这时候才感觉松了口气，提出了自己一直不明白的问题。9 b% U( f0 o, z: j# u' _
“枪子儿挨着头皮擦过去了”。闻正发说
: d% w+ T7 A2 b: n( M% s“啊，不可能吧，那么多条枪一齐开火，能有那么准”
" t, Q" i( m8 B9 L- \" z9 D$ B( ?“枪多，只有一杆枪是打大洋马的。你没看叫花的头被枪子儿打烂了”. s! D. I, Y2 y% S2 f1 o% @
“哦，原来是这样，就像戏里唱的一样”。福娃和狗蛋感觉这件事真的不可思议。# J8 R" \- E- H4 Q0 {; E% h c/ k
“那大洋马咋到现在还不灵醒呢”。狗蛋问。
% }1 F) j% c0 \! {% T“哈哈，秘密全在那碗酒里。我们要快，药性马上要过了”。3 ]( `% P) ~3 z# U" H% u- C
“你是说酒里早先下了迷药”。福娃紧接着问。
* o. M+ d6 a' p闻正发再没言传，这种事只有他和王德彪最清楚，这可是吴山上的“师爷”一手策划、二当家王德彪花了大钱买通保安团才得以实现的。是连大当家葛定邦也瞒着的天大秘密。他之所以透露给福娃和狗蛋，是因为他们两以前既是他家的佃户，又是他家的长工。现在又是他最可靠的帮兄弟和得力助手。
/ \+ L$ T! K7 x/ O3 c“干什么的”？黑暗中传来一声喝问。
7 |" g4 x% H& _) j' A* W- e. Y/ x“去岐功看病的”。闻正发回应着，在辕马屁股上蹬了一脚，辕马跑了起来。& ^: r, X2 z7 V+ R% h6 [$ X
“停车检查，快停下”。随着对方的吆喝，马车已经驶到了十字路口。( n- r7 l5 d1 z% `* ~" Z
几个端着枪的保安站在路边，两个保安走了过来。: A6 d8 T" f; T/ p& b
“羊儿疯病人，快不行了，去岐宝大医院看看还有救没”。闻正发说着，勒紧了辕马的缰绳，马车停了下来。
: g& D0 P; b; @: l4 V/ b8 @, c“都这么晚了，谁知道你们拉的啥东西，藏了大烟土怎么办。恐怕得把你们扣下来，等天明检查清楚了再放行”。一个头儿模样的保安说着走向马车。
3 b# D5 Z% Y; H闻正发迎上去：“看老总说的，我们可是本县的好人，那敢拿那些玩意”。说着把两块银元塞到保安头儿手里：“我们真是去岐功大医院看病的好人”。- x0 Y( U$ y3 m2 _& }0 S; `
“我看看，可不敢拉大烟土的，那是要杀头的”。保安头儿装腔作势的到马车边瞅了瞅：“去吧去吧，以后可不准夜间过关”。; w6 c' Z- z" h+ j. Q+ U
“那是那是”。闻正发说着，在辕马屁股上扫了一鞭子，左手拉一下左边牲口的畜绳，马车向左拐个弯，直奔岐功县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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