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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4 14: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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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爷贫穷一生
a9 h1 m' }& {+ A 大爷死后,家就败了,兄弟们各奔东西,五爷从民国18年开始,到甘肃各地给财东家拉长工,后来就落脚在华亭。五爷不善言谈,是个老实人,被闫财东看上了,就叫他在家里干活。他们说好不给工钱,只管吃饭,五爷也许想在这里度过一生,就答应了。闫财东有个半聋哑女儿,还没有找到婆家,东家从几年来五爷的表现中看出他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就把半聋哑女儿嫁给了五爷。所谓的半聋哑人,就是她会说个半语话,你要是对她讲话,必须大声说,她也能听的到。
5 @7 O' ~, D% }* J/ @) M, @) _ 全国解放后,五爷领上聋哑五婆回到了我们家乡。那个时候,我们家里没有多余的房子住,父亲正在盖房子,五爷五婆就住在我村戏楼跟前的窑洞里边。一年后,父亲把房子修好了,又把他们请回了家里。五爷一家住东厢房,我们住西厢房,爷爷住在上房。我们就和五爷一家合在一起过日子。五婆虽说是聋哑人,心眼却紧,常常和我母亲闹矛盾,加上一些女人在背后地里教唆,她闹着要分家。父亲没有办法,只好和他们分了家,东厢房就分给了五爷。分了家后,五婆不会过日子,吃用扬撒大,家里常常缺少吃的,父母不得不常常接济他们。
: ~! t& a; w/ `; o. ^ 五婆精神有点问题,天阴下雨就骂我母亲,我母亲知道她有病,也不计较。那个时候是农业社,挣工分分粮食,五婆只给5分工,五爷给生产队里养牛,可以挣个全劳。五爷有两个儿子,也是太溺爱了,大小活儿不让他们干。儿子有了错打的时候,也是用棍子打被子,外边人不知道,还以为是打儿子呢,这就为儿子以后懒惰埋下了隐患。
! B0 Z, b" f1 ?, v 社会主义大家庭好是好,农业生产方面的事不要自己操心,但也有弊端。大锅饭吗,出工不出力,集体经济贫弱,每年的工分值不高,农民分不到几个钱。我们生产队的工分值是10分工1毛多钱,五爷家里没有钱,连衣服也穿吧上。到了冬天,还穿着单衣,没有办法,一家人就坐在炕上不上工。五爷要去放牛,就用破毡围在腰里当风。有时候国家救济给他一件棉衣,也要穿几年。
! f! ]5 g. e" w+ d 五爷护子,谁要是说他娇惯儿子,他就会说,“你看人家的娃娃吃的啥吗穿的啥,我家的娃娃吃的啥吗穿的啥”。五爷家里穷,一家人的身体却很好,基本不得病,得了病也不吃药,睡几天就过去了。3 t0 W: R$ K R" x2 p# j+ T3 { W- B
大包干以后,五爷第一次吃上了饱饭,心里很高兴。那个时候,五爷都60多岁了,两个儿子也到了该娶媳妇的年龄,可是,家里穷,没有钱说媳妇,至今也是光棍。80年代后期,五爷干活时候不小心摔倒了,大腿骨折,因为没有钱去医院治疗,叫农村接骨人治疗的。加上营养不良,骨头迟迟不长。好不容易长上了,五爷上厕所时又摔倒了,大腿再次骨折。有一天,叔叔叫来南村接骨的老人给五爷接骨,叫我去帮忙。接骨老人怕五爷受不了疼痛,接骨时乱动,就让我们压住五爷。五爷咬着牙一声不啃,我却看到他的头上全是汗水,那个疼痛就可想而知了。由于五爷老了,又是第二次接骨,骨头不容易生长,加之没有用抗生素之类的药,不久就病情加重,疼死了。五爷命苦,生于战乱,死于疾病,要是能遇上今天的好政策,也许,他不至于这么快就离开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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