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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8 ]+ E7 c+ z4 s% W( @7 `% D 大爷是我们家里的顶梁柱,他们兄弟6人,大爷是当家的,他有一身好武功,在周林二川是数一数二的人物。那个时候的社会非常乱,土匪出没,没有功夫是要吃亏的。大爷的功夫了得,站在地上,两手一拍就可以上到楼上。那个时候我们这里的农民种地打不了多少粮食,家庭好一点的,要种百数亩地才够一年吃用。也可能是没有好的品种,没有化肥,又浇不上水,靠天吃饭的缘故,我们家种了120多亩塬地,一与上年景不好,连种子也收不回来。我家的地是在我们村背后的高塬上,比我们住的地方要高出200多米,一到春天常常遇到倒春寒,麦子叫霜杀成了大坑,一亩地打个7、8十斤,有时也颗粒无收。
+ Z ?6 V# T7 Z' J 一到冬春,大爷就给财东家驮粮食去县功、新街卖,赚个运费。我家买不起骡马,只有一头毛驴,大爷就赶上毛驴跟上川道里的脚户一起走。我们这里去县功、新街有条小路,要通过驴死坡,比较捷一点。为什么要叫驴死坡呢?那个坡比较陡,坡又长,驴驮上粮食要翻过去,就要歇三次,要是不歇,驴就会挣死,所以就叫驴死坡。和大爷一起走的脚户吆的都是骡马,人家一口气就会上到梁顶,大爷为了赶上人家,让驴驮着走一段,自己扛上口袋走一段,从来没有落下。走到一个路仄处,迎面过来了几个吆骡马的脚户,有个年轻人就朝大爷喊:“唉,快把你的毛驴掐过,让我们过去。”
, ]/ x% Q" H, z' q! S 大爷二话不说,就把毛驴抱起放在自己的大腿面上。几个人看得呆了,其中一个年龄大一点的说:“对不起大哥了,都是我们有眼无珠。”
0 X& z9 g) D: Q h( O( H7 e p 大爷说:“你们走吧,我大腿面痒痒。”那几个人走过了还在埋怨那个青年,说他不该嘴长,要是大爷收拾他们,真是小菜一碟。/ ~9 _+ J, P" L/ v
到了新街粮食集市,大爷把一口袋粮食栽在显眼处,等着有人前来交易。那个时候,集市上也有集霸,他第一次见大爷贩粮食,就想整他,让后来的脚户都把粮食口袋往大爷的口袋园圈放,一直把大爷的口袋围在了中间。大爷和那个集霸谈好了粮价,才说去掐口袋,集霸说:“你的口袋围在中间,我不要了。”大爷也不言语,走到自己口袋跟前,一伸手就抓住了口袋穗穗轻轻提了出来,集霸吓的目瞪口呆,乖乖的过了粮食。
/ O+ g2 \/ h6 R- U; w0 n' [ 大爷赶着驴往回走,走到驴死坡梁,天就黑了,突然从盖楞底下跑出一个人,他手里拿着一把盒子枪喊道:“脚户,你下来,把钱掏出来给我,要不然我就开枪了。”: V) O1 [( V' \& @" ^2 f9 z( Y
大爷从驴身上跳下来,扛在肩上的木棍刚好打在那人的盒子枪上,盒子枪头掉了,那人转身就跑了,大爷捡起盒子枪头,趁着月光一看,是泥做的盒子枪放在瓦窑里烧过的,不由笑了起来。, o- I2 m6 W+ y- X, s7 j
大爷有个好朋友,就是我们村的苏大肚子,人家是富裕户,也是当家的。有一天,大爷去找苏大肚子,走到他家脚地就喊他的名字,他在楼上答应。大爷手一拍就上了楼,刚好看见他在翻看一碗大烟土,他有点不高兴,当时也没说什么。后来,他就给吴山土匪塞了些钱,让他们教训大爷。大爷那时是林林川里的保长,吴山土匪就把他叫到枣林寨保上,以他抗粮抗捐为由打死了。大爷死后,我们家也就败了,二爷被本族的老大赶了出去,三爷、五爷给财东拉长工去了,六爷还小,就给了别人,四爷干脆跟着吴山土匪走了。后来,大爷的好朋友苏大肚子家也遭到了吴山土匪的抢劫,他们把他吊起来,脚地下架上火烤着要钱要大烟土,还把老三扣在烧红的大锅下边烤钱,他们家也被洗劫一空,苏大肚子从此卧床不起,不久就死了,给我们村人留下了千古骂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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