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寿山散记》

陇州图片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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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玄寿山

文/云在青山

    5月2日，行走玄寿山。

    是的，这是一次与大自然坦诚相见的庄严的行走。是在沉寂中对自己心灵的一次松绑。终日行走在钢筋水泥造就的街巷里，那种灵魂被捆扎得不到释放的感觉实在太过痛苦。在都市街巷里的散步、逛街和毫无目的的徜徉算不得行走，这样的“行走”已经失去了在大地上行走的意义。那是对生命毫无诚意的敷衍、矫情和造作。我们与脚下的土地的交流已经被水泥沥青所屏蔽，除了孤独、寂寞，还有什么？我渴望荒寂的、自由的、可以让心飞翔的高山、平畴、山脉与河流，它在城市之外，在村庄之外，在人声喧嚷之外，行走在山野林莽间，让自己化作一缕清风，一朵黄花，一颗绿草，一滴清露，涤荡自己阴霾晦闷的心情。

    是的，这是一次行走。

    驱车40里，至固关镇。出固关镇，向南，便踏上了步行去玄寿山的路。

    久违的乡间小路啊，忽高，忽低，转弯，回环，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步是该爬坡，还是该钻沟底。终日行走在闹市，笔直的街道，两点一线的目的地，一览无余的街景，疲乏了的，何止是目光？结茧的内心，早已快忘了自己是谁了。忽然走在这样的小路上，内心渐渐放松了起来，欢畅了起来，忍不住大声喊起来——压抑的太久，叫声刚一出腔，就戛然而止——虽然暗哑了后半声，总算是惹得路边的山鸟嘎嘎的笑了起来，自己也忍俊不禁：竟然有这么难听的歌声？难怪山鸟要笑得掉下了枝头，在地下扑棱棱的站不住脚。作势要寻鸟儿的不是，却难觅踪影。该是鸟儿早吐着舌头逃走了吧？是啊，鸟儿终日在山野间自由地歌唱，又岂是我们的歌声能比的？兴起处，再“哦哦——”大叫两声，心胸豁然舒畅！

    山花尽开，杏花已落。指头蛋大的山杏已经挂满枝头，头上顶着一星半点即将枯萎的花蕾——一如娇俏可爱的小红帽，在绿叶的映衬下，遮遮掩掩的迎接着这些远道而来的陌生的客人。抬手摸一枚绿杏入口，酸酸的，涩涩的，童年的味道浸满心头，一霎时，忽然就年轻了，追春蝶，采山花，捡野菜，爬坡溜崖，一如孩子般满山沟的疯跑。行走在黄花为饰，绿草为衣的草地上，灵魂化作了一地清波在草丛间流淌，多想把自己也化了，在草地上躺一躺，直到地老天荒。

    穿过羊肠小道，淌过干涸山溪，越过遍地黄花的草坪，满目青山入眼帘，玄寿山到了。高的是山梁，低处是山谷，纵横起伏，连绵不绝；山被树盖，树被绿遮，翠色流淌，看不见路在哪里。一丛绿荫下，透出一道蜿蜒如蛇影的羊肠小道，未及细想，低头便钻。两边的枝叶挤迫过来，形成一道低矮的拱形的通道。脚下松软如棉，厚厚的落叶腐烂如泥，飘散着淡淡的山药的香味。阳光从树林间照下来，到达浓荫深处，就被分成了细碎的光影丝线，在枝叶间轻盈的飞舞、不停地游离幻化。时不时地，有树枝挂住了衣裳，再拽也不松手，就像多情的女子拽住情郎衣襟，恋恋不舍。。。。。突然就急了起来，大声吆喝几声，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影。越往前走，枝叶越密，脚下的路早就看不见了，眼前竟是藤条、枝蔓、绿叶，往往需“披荆斩棘”，方能见“柳暗花明”。密林中，想要寻声问路，却无人可应。不知藏身于何处的鸟儿自顾“嘎嘎”“唧唧”的叫着，不知是在炫耀着自己的淡定，还是在嘲笑着我们的迷失。不过，我们哪一日不是在迷失着？我们又何曾畏惧？迷失了，就得走出来，我们又何尝依赖过谁？

    左扭、右斜、东挪、西摆、匍匐、后仰。。。。。。终于，在一阵近似于演杂技般的电影慢镜头的动作后，眼前豁然开朗，我们走出了密林，玄寿塔就在眼前了。我们已经登上了玄寿山，山在脚下，我们在山顶。

    眼前就是玄寿山道院。一位道长来迎接我们，道长热情，鹤发，长须，隐隐透着仙风道骨。道长姓朱，自称附近马家坪人氏，来道院已经30年有余，见证了道院从无到有的修建过程。道院里有一古树，高可参天，粗有树围。根部巨大，中部中空。“树叫五桷木，已有690年了”，朱道长说。依树根，建有一间小屋，做了朱道长休息之所。悬空的树根就做了屋子的一面墙壁和小半个屋顶。经长年累月的烟熏火燎，已看不出了本来颜色，显得古态龙钟。“除了我，别的人在屋子里都睡不住，半夜里看见树根在动呢，像个龙！”朱道长介绍着，不知道是炫耀自己道行深，还是在宣扬道观的灵异，不得而知。

    道院建筑很简单，大小道观七座。有玉皇殿、麟瑞宫及不知名者等等。山之南面，壁立万仞，如斧劈刀削，十分峻险，站立崖边，头晕目眩，回头，见道观门上贴一对联，云：“千处求千处应
/ R" U, p8 L. J1 S8 n5 m0 W    苦海常作渡人舟”，虽几近大白话，却也耐人寻味。

    七座道观一字排开，盘居于山巅峻峭处。最东边有一座小观临险高踞，因不便攀援而未至。最西边就是玄寿塔了，顺着悬崖边宽不足尺的小道穿行而过，有过华山虎跳崖的感觉。转过山头，走至转弯处，山梁下陷，宽不足2米，两侧悬空，股战战而不敢行。山崖边，有一颗白皮松悬空凸长，也许是迎风生长的缘故，别处的松树都是高大挺直，而这棵松树却虬曲如龙，似乎永远在和风作斗争，愈打击，愈坚强，桀骜不驯的迎风生长了起来，比笔直的更见力量。站在山崖边，听松涛阵阵传来，如海浪涤荡心灵，如滚雷令人震撼。曾经在书上读到过聆听松涛的词句，却从来没有身临其境的感受过松涛，原来是这般震撼心灵。走到这里就不想前行了，只想静静地坐下来，闭上眼睛，听松涛阵阵，瞬间心情澄明如镜。得如何，失如何；爱如何，不爱又如何？生命总归如白驹过隙，如越岗山风，如过眼云烟罢了，悲或者喜，都不能留住什么，何不山涧听涛，过此一生？

    睁开眼睛，玄寿塔还在眼前。诱惑还在眼前，不去登塔一望，也许会不经意间留下遗憾。登塔了望，四周眼界尽开，飞云流翠，群山尽染。回头，一条小路横架于山梁上，细如游丝。原来我们上山的时候是走错路了。走了一条从没有人走过的路，难怪上山如此艰难。然而，走错了路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走错，我们有了别人没有的经历，体验了别人没有的感受。生活中我们也常常犯错，在错误中思考，在错误中成长，此时，犯错何尝不是一种收获？

    起风了，松涛阵阵，绿林左起右伏，整个玄寿山在我们脚下动荡不安。须臾树静，风声也悄然退去，静立山巅，忽然记起一句诗“云在青山水在瓶”，满目青山，遍地流云，却不知自己是在水里还是瓶里。

    山间风景虽好，自己却终究是个过客。在山中盘恒半日，读山，读树，读自己，读遍地黄花，读松涛流云，涤净尘埃，叹一声：还是回去的好！

    返身下山，少了一些累赘，多了一些心思，回头去望，玄寿山渐行渐远，重又掩入了氲氲雾霭中。

   

老顽童

哈哈，王立平是咱们县上男性作家中少有的人才，游记和散文那是相当的不错

北山人

好文！语言老辣，精到。写了那么多景，却是走错了路的原故，真是峰回路转，文章也要完了。巧也，妙也！

箫声琴韵

逍遥狼

又看到王编的大作了

sdan

写景写情，读来感人！好作品，欣赏！

老顽童

应作者要求，已对原文格式进行了编辑。

山泉奔流

这篇散记写得很细腻，看似散记实则不散，写作过程还是紧扣主题，对行走进行了细致的描述，通过城乡环境对比，写出了作者热爱大自然的心情。作者的思维很活跃，对一路上能够动心的草木、鸟儿都能用心描写，敞开心扉与大自然对话，使人们领略到在大自然的怀抱里是多么开心，多么愉快啊！他告诉大家，这是一次十分有意义的旅游，玄寿山值得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