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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关山吹箫人 于 2011-8-5 11:23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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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夜行记
$ U4 f, w2 N0 g F; u/ y0 [0 L 己丑冬初,由宝鸡乘车返陇。夜半子时,到站下车。
# r6 ~# @. ] q/ [4 Z 一出车门,眼前一片如棉如纱的大雾,如厚厚的墙壁挡住了望远的视线。灯光亮处,空气中若雨星,若飞沫,若云烟。电杆上的灯,仿佛被裹上了一层厚厚的棉罩,光线模糊,很不清亮。
: @6 k; O: x L/ I 在车上时,曾疑心外面下雨了,现在才知道并没有下。伸鼻呼吸,一片清新。放眼四顾,能见度只有几米,稍远的地方一片茫茫。也许是雾大的缘故,车流减少了——喇叭声几乎听不见。- [& R2 i8 I: k' Z5 N) D$ n9 z6 L
车站外面,出租车司机们争先恐后地大声招徕顾客,人群三三两两地弯腰上车,红亮的尾灯随着满载的车辆渐渐远去。车头的前方,灯柱射出十来米明亮区,密密麻麻的水气碎沫在聚集,在跳舞,在欢唱……+ o t. F. G% {# S( |4 J
我欣喜这清新的夜色,没有上车,徒步而行。
( v) { |. S3 x( z+ O 六、七辆出租车和一辆摩托车渐行远去,我独自行走在空旷而充实的东南原上。说空旷,是因为这片开阔的原地在山区家乡很少有,方圆十几里没有起伏,一马平川;说充实,是因为时值冬令,广阔的南原虽然别无他物,却有浓浓的大雾充塞天地!
+ p) s; t+ ?' ^7 n. o& F 雾似乎越来越浓。行走在路上,仿佛穿行在深深的海底,四周一团漆黑,看不到丝毫光明;身体周围,仿佛高低错落的海底森林,或山岭,其余全是无边无际的水——雾,那么清新,那么充沛。行走其间,厚厚的雾气将身体重重包围,既有难以冲破的压抑,又有纵情吐纳的快意,尤其在这干燥的冬季。幸好这段路不算太短,可以充分领略和体会一番。
: g; |& x) Z! H 从空旷的原野走下,经过一段长长的下坡路,进入千河南岸的杨家庄村。村子中间有一段公路,两旁密植高高的柳树。此刻,柳树若有若无,也许只存在于心中,眼中所及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或是印象中的存在。稍远处,县城一团漆黑。放在往日,绝对是灯火通明的景象。此时此刻,一切仿佛都被湮没了,一切都不存在了,世界上只剩下我自己。我自己,仿佛只是游行于海底的一条鱼、一只龟。世界真是寂静!时空似乎停止了前进,又仿佛回归了原始,历史消亡了,社会消亡了,陆地消失了,人类变成了海底生物,自己只是浩瀚洋底的渺小一物,耳目所及唯有无边无际的水。
0 c s0 V" y( o" T! L/ O- k/ Q 渐渐地,离县城越来越近,雾稍微薄了一点。走上狮子桥时,桥下哗哗的流水声传入耳中,个人静思默想的局面被打破。没有多时,车流行来,一切还原回归,快到家了——那个被尘世包围的家!
, J9 x7 f3 ], R8 P$ s 突然,我陷入了困惑。我更不知道,刚才“游走的海底”是我的家,还是眼前被尘世包围的家是我的家?刚才的我是“真”,还是现在的我是“真”?* P2 c+ d, Z8 J" J
人啊人,到底何处才是真正的、永久的家!9 W: G$ g2 H/ F
雾夜之行,引发了我深深的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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