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花儿黄灿灿

陇州图片报道 · 发表于 2011-9-3 16:52:21

本帖最后由陇州图片报道于 2011-9-3 16:53 编辑

迎春花儿黄灿灿
作者吕双平
一
深秋，黄土高原深处已呈现萧瑟景象，枯黄的树叶随风飘落，一阵阵冷风袭来，不由使人浑身发抖，人们裹紧衣服匆匆赶路，…...。
一辆手扶拖拉机从荒山梁的盘山道上顺坡而下，车上拉着木板，上面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汉和他的孙女，他们正要去三十多里外的乡政府所在地唐家河赶集。
唐家河庄是一个二百多人口的小山村，四周环山，村庄座北望南，唐家河水绕村流过，庄内设有乡政府、卫生院、兽医站、邮政所等公家单位，还有改革开放以来私人开办的日杂、食品、饭馆、烟酒等门市。每逢农历初一、十五两集日，热闹非凡，邻近陕甘两省十里八乡的乡民都来赶集，也有从九十多里以外县城赶来跟集的商人。集市上人声鼎沸，猪嚎、羊咩、鸡鸣、牛哞、马嘶、驴叫声时起被浮，形成一幅壮观的山区农贸集市繁荣景象。
手扶拖拉机经过3个多小时的奔波，终于停在了集市的路边，司机王存娃从车上掺下老汉，抱下了小女孩，并将木板卸在了路边，一溜烟的将拖拉机开走了，把爷孙两丢在了市场边。
“这不是牛家山的牛德喜老汉吗?”乡敬老院院长张喜林老汉感到很奇怪，看到爷孙两满面灰尘，浑身发抖，赶紧走过去问长道短。“老牛，你跟集来了，你都七十有二的人了，怎么还卖棺材板?”
“别提了，我是出于无奈啊!” 说着，说着，老牛老泪枞横，一五一十道出了自己心中的委屈。
三年前，牛老汉的儿子不幸被他家喂养的大公牛抵下悬崖摔死，不久儿媳妇也改嫁了，带走了未满3岁的小孙女，留下了8岁的大孙女牛小草，爷孙倆相依为命度日。可天有不测风云，今年二三月，牛家山一带来了少见的到春寒天气，为了取暖，把炕烧得过了头，着了烟煤烛，火从烟窗着到房顶，在西北风的助力下，大火着的很快，半夜两三点，喊人来救火，人来了不少，可座落在高山上的牛家山庄缺水啊，爷孙倆被邻居及时救出，可惜所有的家产毁于一旦。眼睁睁看着三间上房两间牛棚及紧邻的麦草垛在大火中烧毁，两头牛和一匹驴在大火中烧死，上万斤粮食被烧成灰烬。唯独两孔土窑洞没有遭殃，一孔窑洞圈12只羊，另一孔大一点的窑洞有炕、有锅灶，窑里边放着他的棺材板。没有住处，他只好和孙女暂住在窑洞里。这些天来，县上和乡上来了好几批干部慰问他，给他们送来了面粉、被褥、衣服等生活用品，
对他们进行了莫大地精神安慰，夏收和秋播时，亲戚和乡亲们给了他很大的帮助，二十多亩地按时下了种。可是叫麦客、雇拖拉机碾场、买种子、购化肥等生产用费欠人二千多元。尽管人们都很同情他，愿意给他赊账，但牛老汉总有一股牛脾气，从不示弱，前几天卖了几只大绵羊，还了一部分债务，但还有少一部分欠款没有着落，他想来想取，还是把他的桐木材板买了还款吧。明天正好是农历十月十五，天不明，他就让隔壁的王存娃开着手扶拖拉机帮他把材板拉到唐家河集上去卖。
起初，王存娃不愿去，他想牛老汉都七十多岁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在哪里寻买材板去!可牛老汉违心的说他不爱桐木材板，再三央求存娃帮忙，存娃内心很不情愿的帮牛老汉把財板拉到唐家河庄集贸市场。
张喜林老汉得知牛老汉的遭遇，很是同情，他赶快从敬老院里端来了茶水，让爷孙两喝......。他劝牛老汉注意身体，不要为过去的事情伤心，并劝他不如到乡敬老院来生活。
牛老汉拒绝张院长的好心好意，他要在有生之年，将孙女抚养成人，重整家业。
集市上人头攥动，熙熙攘攘，不时有人来问材板的价钱，牛德喜老汉与买主谈论着价钱........。
二
唐家河乡政府坐落在庄子的正中间，座北向南，左邻乡卫生院，右邻乡供销社大院，门前是不足百米长的街道，街道南边是本乡农民开的各种商店，有羊肉馆、理发店、缝纫部、榨油房、烟酒日杂门市等，其他农民散居在单位和商店的后边。乡政府管辖着方圆八九十里范围内的村庄，最远的村庄要数老鸦河村，距乡政府九十五里远。乡政府每召开一次村干部会，要提前几天通知，派乡上干部送通知。这里山大沟深，交通不便，下村干部要步行两天才能到达目的地，半路上还要在其它村上住宿吃饭。有时临时召开会议，没有统一安排下村送通知，这可就难为了办公室文书，他把写好的通知拿到集市上，让跟集的人捎，准能捎到。有一次，乡上召开一个重要会议，通知个别村干部参加会议，有一个叫白杨林的村距乡政府四十多里，这个村的干部经常不参加会议，问其原因，说是没见到通知，这次，正好通知这个村的干部参加，会议前两天正好是集日，乡文书拿着写好的通知到集市上捎，他多写了几张通知，给这个村跟集的五个人先后捎去了通知，第三天一大早，白杨林村的支部书记高白娃骑着一匹大黑马，穿着油光光的黑棉大依，头上戴着“火车头”帽子，赶到了乡政府，把大黑马拴在了乡政府院子里的桐树上，大黑又尿又屙，一阵阵嘶叫，惊的乡政府的干部都出来观望。高支书径直来到文书房子。说“早上四点骑马往乡上赶，咱庄里跟集的五个人都捎来了通知，乡上是不是害怕我不来？”文书说“我怕误了事，今天的会很重要，因此，多捎几个，不保那个人可靠，给你把通知捎到。”可见山里人多么老实、纯朴、可靠啊......。
那天，乡政府正在召开全乡三级干部会议，能座二百多人会议室座无虚席，来自全乡和十九村的乡、村、组干部正在听报告。这是由乡党委、乡政府组织召开的“百善孝为先，敬老我先行”动员大会，主要是贯彻落实《中华人民共和国老年人权益保障法》，在全社会实现老有所养、老有所医、老有所为、老有所学、老有所教、老有所乐。大会邀请了县委副书记白玲做了重要讲话，县妇联主席苏惠做了《充分发挥妇女在养老工作中的重要作用》的安排，县老龄办主任王永平通报老龄工作形势，特别邀请了全县3位敬老模范单位和个人做了激动人心的事迹报告，乡党委书记刘爱民做了动员讲话，要求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在全乡形成敬老养老的良好风气，为建设文明、和谐、稳定的唐家河乡贡献力量，进一步推动全乡经济的快速发展。进入新世纪以来，这个山区小乡首次召开敬老养老方面的专题会议，确实振奋人心，引起人们的普遍关注。会议经过三个小时召开终于结束了，人门蜂拥从会议室走出，尽管会议安排参会的所有人员在乡政府大灶上就餐，可是去吃饭的人很少，大多数人去赶集了。
在从乡政府大门走出的村干部中，有一名中年妇女，四十开外，她右手提着一个有双环提手的蓝印花缔丝兜兜，上身穿着深红色、小翻领呢绒外套，下身穿着黑裤子，脚蹬毛边黑条绒布鞋，走起路来，步迈的很大，铿锵有力。她身板壮实，身材略高，一头乌黑齐耳短发带有一点自来卷。她脸庞绯红，却不失山里女人的俊美，不大眼睛却放出聪颖的光芒。她叫宋爱芳，是宋家岭村的妇女主任，今年四十三岁，担任村妇女主任已十多年了，
（未完待续）

陇州图片报道 · 发表于 2011-9-3 16:56:11

{:soso_e179:}{:soso_e181:}

老顽童 · 发表于 2011-9-3 21:54:52

哈哈，又看到新朋友的大作了。农村气息很浓，就是有个别错字，注意改一下

北山人 · 发表于 2011-9-4 05:53:46

写得有模有样，等候下文。

陇州图片报道 · 发表于 2011-9-4 17:51:27

感谢关注，问候朋友

逍遥狼 · 发表于 2011-9-4 22:42:31

陇州的人，陇州的事，记实性的。

陇州图片报道 · 发表于 2011-9-5 07:5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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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走来 · 发表于 2011-9-5 10:02:25

又是新作，王局是发现新人的专家啊！作品的生活气息很浓，期待下期。

北山人 · 发表于 2011-9-6 02:15:32

怎么还不见续？

北山人 · 发表于 2011-9-11 01:38:27

神龙见首不见尾！

陇州图片报道 · 发表于 2011-9-16 16:02:43

本帖最后由陇州图片报道于 2011-9-17 18:00 编辑

(接上文）
会后，她准备到集市上，买两个猪娃，扯几尺作鞋的布料，给孩子门秤点葵花籽和糖果。因为她好长时节没有跟过集了，准备给家里购买些生活用品。不时，她已穿梭在农贸市场的人流里。在牲畜集上，她看准了两个黑猪娃，腿长腰吊准能长大，用手一扎都是三扎，一扎是十斤，三扎就三十斤，果然在磅秤一秤两个猪娃是六十斤，一斤猪娃二十元，共一百二十元，她负了款，用尿素袋子装着猪娃，在袋子的两边留了两个窟窿，把小猪放出来，背着猪娃向集市的北边走去。
这里都是卖木料的，她看见一伙人正在看財板，有的人说“財板太零调，不值六百八。”，又有人说“財板讲的是十全，你这十二页，最多值四百八。”眼看集快散了，牛老汉心急如焚，他和小孙女一天都没有吃饭了，如果集散了，財板往那里搁里。于是，他就和那个出四百八元的人讨价还价，五百元成交。
他们在谈论价钱的时候，宋爱芳就站在他们的傍边，她看到爷孙两蓬头垢面，小孙女被头散发，衣服脏兮兮，好像一天都没有吃饭了。
“你是牛家山村的牛大叔吧，我是宋家岭村的宋爱芳，我认识你，你还没有吃饭吧，走，咱到羊肉馆吃羊肉泡去。”
“你就是爱芳啊，你爸宋志诚在世时和我可是知交，可惜英年早逝。”
说着说着，他们来到了唐家河养肉馆，吃羊肉的人很多，爱芳给爷孙两找一个地方坐下，赶快去买了三张羊肉票，她取了三个羊肉碗，领了三份馍，来到牛老汉面前。牛老汉很客气，坚持自己要负钱，都被爱芳谢绝了，他们一遍掰馍一遍拉家长，馍掰好后，她把碗排在了会羊肉的窗口，她看着给牛老汉和小草每人会了一碗肉烂味香的羊肉泡.......。饭后，她又在紧邻羊肉馆的门市里给小草买了五个油煊和一些糖果，并给小草简单的梳了一下头。
离开了唐家河街道他们走了有一里多路就要各自回家了，牛德喜老汉要从唐家河上西山，翻两座大山，抄小路，步行三十里路，才能到达牛家山，而宋爱芳却要从北山走，一路一道梁，步行二十多里去宋家岭。
分手时，他们依依不舍，相互吩咐。爱芳一再叮咛牛老汉要注意身体，一路安全......，他们俨然父女分别。
三
爱芳背着从集市上购来的东西和两个猪娃，共有七八十斤重，她不紧不慢地走着，不一会儿就跋上了北山梁，她要赶在天黑前回到宋家岭。这时太阳已经扁西，早上天气还是阴沉沉的，冷风嗖嗖，正午过后，天气逐渐放晴变暖，秋高气爽，蓝天白云。站在山峁上放眼望去，黄土高原秋天的美丽景色尽收眼底，沟凹里、崖畔上的柿树叶火红火红的，白杨树叶黄橙橙的，路边淡黄色的、浅紫色的野菊花迎风摇曳，象小向日葵一样向人点头微笑，新播种的麦苗象针一样从疏松的土壤里钻出地面，绿油油的。一群野鸽子频频的点着头，在田地里叨吃着小虫，远处荒坡上白羊和黄牛正在悠闲的吃草，放牧的孩子们在嬉戏打闹.......。爱芳看到这些，心情好不惬意，她感到自己的家乡太美好了.......。
她不由自主的转身向西山望去，在西斜的太阳光线下，一高一低两个很小的人影在山顶上向前移动。深秋天短，按黑他爷孙两能否到家，确实令人为他们担心。牛大叔一家所遭的不幸，远近十里八乡的人都晓得，现在，白发苍苍的他和年幼的小草今后该怎么生活，谁来照料他们，想着这些爱芳心里凉了一截子。
想着牛大叔一家的事，爱芳加快了脚步，这一道山梁很少有人行走，是通往宋家山的一条便道，比走大路要少走近乎十里路。越往北越荒凉，路两边都是灌木丛和杨槐林。近几年来，退耕还林还草，这一带出现了山猪、狼和金钱豹，不时附近村庄的家畜和猪有被狼和豹子叼取的事件发生。但爱芳并不胆怯这些，她背着承重的行李大胆的走在这荒芜人烟的山道上。
宋家岭是一个有二十多户人家的村庄，坐落在半山坡上，整个村庄坐北向南，庄前是一条很宽的深沟，人们所居住的房屋从半山腰往上依山而建，一层一层的。站在上边一户人家的院边脚一抬，可踏到下边一户人家的房脊上。庄内道路很陡，从沟底担一担水一路没有放桶歇息的地方，每户人家的担水桶都很小，不然一般人担一回水是撑不住的。家家户户都饲养着高骡子大马、驴和牛，种收庄稼全凭牲畜驼和人背。每当下雨天，牛羊和人把村内道路踏的稀巴烂，人们担水、拾材、进出村庄要把裤子要挽得高高的，还要打赤脚。尽管生活条件艰苦，可是，这里的水好，庄里的小伙子和大姑娘都出落的水灵灵的，个子高高的，拖拖跳跳的，就是逛县城人们也看不出他们是山里人，真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这里地广人稀，物产丰富，人均耕地二十多亩，每家都有阳山地和阴山的，就是遇到旱灾或者阴雨连绵的天气，收成也不会减不了多少。虽靠天吃饭，但家家户户粮食多得大囤小囤放着，就是连遭十年年馑，他们也不会饿肚子。每年年底家家都要出售几万斤陈粮，山外的粮返子开着车到庄里来收粮，虽价钱较低，却给庄户人家解决了卖粮难问题。再就是满山遍野的核桃树、柿子树、杏树等干杂果树都是他们的摇钱树，就核桃一样每年每户平均收入都在两万元以上。因此，这里虽距县城较远，人们没有享受到现代文明，但殷实的传统生活方式把人们牢牢的束缚在黄土地上.......。
（待续）

北山人 · 发表于 2011-9-20 07:05:01

期待下文。

埋葬潘多拉 · 发表于 2011-9-22 10:41:15

错别字暇不掩玉。

陇州图片报道 · 发表于 2011-10-17 14:34:35

谢谢关注{:soso_e128:}

老顽童 · 发表于 2011-10-17 19:36:10

下文在那里,要不要我上门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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