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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sdan 于 2012-4-29 13:14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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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园(1300字), h* ^' O3 D2 C* V
; V: @/ C$ T( N0 l0 N1 h 该文发表在《作家报》2012年2月20日,第七届作家报杯全国文学艺术大奖赛作品选登大赛专版,获大赛金奖。3 z- {% {4 a X$ i' @/ \
7 j$ _6 A$ i) J “宁可食无肉,不可使居无竹”,这是大文豪苏东坡的名句。+ \( a& y4 ]4 `* k
想苏大人官宦之人,自然不缺肉吃,生在古时候,衙门公务不多,游山玩水,吟诗作赋,跑到“寂照寺”同慧觉禅师闲聊,参经谈佛,看到寺内翠竹欲滴,诗兴大发,写了这么一首诗给禅师;接着的两句“无肉使人瘦,无竹使人俗”,和尚当然是不吃肉的,寺院大多种竹,也没有什么稀奇,感觉这诗有点拍马屁的味道,意在歌颂慧觉和尚的高雅。
1 u) M1 h% X' ]) s- C/ [: O9 j: f1 u8 U 居家过日子,在住处周围栽一些四季常青,风骨亮节的竹子,当然好看也有助雅兴。但雅兴必须在吃饱肚子的情况下,才能产生啊。我家就有一个竹园,小时候一年四季吃不上几顿肉,我们小孩子可是常盼有顿肉吃。" g( ]' |( U$ ?! J. ]. S
竹园是我父亲培植起来的,家乡陇县在北方,有竹园的人家并不多。竹园内的竹子,也没有南方的毛竹那样粗长能做椽子,仅能做竹竿和竹耙子用。要说最初竹子的来源,却是从道观移植过来的。出家人,无论和尚道士,看来都喜欢竹子。父母也喜欢竹子,作为农民,他们也喜欢这种四季常青的植物。
/ `4 @: J; e j 竹子移植时,挖起根带上土,移到新地方后,埋到地下浇上水,第二年开春就会有新的竹笋破土而出,长成竹子,根系也会不断向四周扩展,竹园也会逐步变大。) F" Y0 \/ R+ T5 U- P" P# L
我家的竹园不是很大,但在村庄却是独一无二,在院子外面右侧的土台子上,前面临大路的一面用酸枣树寨起来,为的是不让猪狗牛羊等动物践踏和防止路人进去盗砍,当然防君子不防小人,还是有竹子被人偷砍。竹子当然好看,但对农村人来说,最主要的还是竹子本身的使用价值。
9 z7 a' n) k7 S% z4 @ 我们小时候偶尔也进去玩,抓住竹子,把竹子压弯,然后再放手,竹子就弹了起来,撞得其它的竹子劈啪响,竹子晃动,看新鲜。3 w/ X2 ~, C- x9 ]
小时候听大人讲竹笋是可以吃的,可是却从来没有吃过,我第一次吃竹笋,已是到顺德工作生活后了。每个春天竹笋钻出地面,父母就约束我们小孩不得进入竹园,防止将竹笋踩断,当然父母也舍不得吃竹笋,都希望多长几根竹子。每逢春雨后竹笋钻出地面这段时间生长很快,胖胖的竹笋拔节时脱竹衣的劈啪声会不时响起,我们小孩也就感到很稀奇,每天看着竹子蹭蹭向上长。
" n0 `5 Y. \9 \4 O 长老成的竹子,被父亲砍下来,大多数分送给亲戚和邻里乡亲做了竹竿。竹竿的作用就是站在地面夹树上的东西,譬如春天夹洋槐花,秋天夹柿子等。还有一部分被裁成二米长度,制作成搂柴草树叶的竹耙子,分送亲戚和邻里乡亲。4 \2 z) b) K: l
竹耙子制作要将竹子的大头这边的一节破开,根据竹子粗细分成五到八个枝,然后在火堆上面烘烤,再利用一根木棍压住弯曲,压上石头,等几天后固化后竹耙子就好了。我就帮着父亲制作过竹耙子,而且还拿到集市卖过。小时候农村烧炕除过秸秆就是小孩子搂回的树叶,竹耙子轻巧,搂树叶特别好用。
5 P( \6 o$ `; f" l3 G 后来父辈分庄基地,竹园那块地分给了三叔,父亲又挖了一部分竹子根,移到了分给自家的那一块庄基地上,如同当初从道观移来时那样,这片新竹园又生长起来了,父亲为的就是我们晚辈有竹竿用。
7 P& ^, n% M* H8 ` 我工作后回家很少,但每次回家,必定要在这竹园转转。后来女儿两次回家,也很喜欢竹园,在这儿照了不少相片留念,竹子确实招人爱。
4 T f! S% E! k8 p# J- ^+ C. D 奇怪的是,父亲载的新竹园茂盛起来了,原来的老竹园竹子却逐渐消亡了。父亲去世后,这片竹园虽然依旧郁郁葱葱,但却再也没有长成过一根像样的竹竿。母亲去世后,这片倾注了父母感情的竹园延续了三年青翠。去年我回家给母亲做三周年祭奠,却发现这片竹园的竹子枯萎了,也许竹子有灵性,主人的离世,使竹子觉得失去了欣赏他们的知音,存活在这里没有了什么意义和价值了吧,它们也殉主人而去了。看到枯萎的竹子,我的心更加的酸楚,禁不住落下了本就悲伤的泪水。
! T( N4 g' c7 s i4 V2011年11月6日星期日晚上; F+ ?. l! R6 M' Y&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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