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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过了七十岁还能做些什么?或许可以挥毫泼墨,寄寓人生的感悟;或许可以养花喂鸟,平添生活的情趣;或者还可以悠然在家,尽享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但是,今年已经 72岁的孙培元不这么想。
记者见到他时,他正收拾好画笔与画纸,精神抖擞地向市区北坡的紫金观古建筑走去。他的目的很简单,用手绘制古代建筑上精美的木雕、砖雕吉祥图案,为的是将这些古老的文化精粹保留下来。从1990年起至今,他已经手绘了 1700多幅作品,记录了即将消失的宝鸡地区民间古代建筑装饰图案。这些精美的文化符号,述说着曾经的辉煌,也述说着这位老人的坚持与执著。
痴迷吉祥图案
摩挲着《陇州民间吉祥图案》一书,孙培元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因为这本书包含着他 16年的艰辛。这本书在 2009年 9月由陇县政协出资出版,在孙培元 16年间手绘的 1000多幅吉祥图案中,精选了 330幅进行收录,涵盖木雕、砖雕、年画等六大部分,此书还被归为“陇县文史资料第十四辑”。
孙培元 1939年出生于陇县,父亲是一位民间画师。在家庭的熏陶下,他自幼酷爱书画。 1969年,孙培元进入陇县文化馆成为一名美术干部。“古建吉祥图案,是古代建筑物上的木雕、砖雕、石雕等装饰图案,多以龙、凤、麒麟、龟、松柏、冬青、如意、锦瑟等为主体和原形,进行艺术的塑造,使其具有纳祥、祝福、除恶、勉励等美好的寓意,是古人智慧的体现,是中华民族文化的瑰宝。”孙培元说:“城市的发展为人们的生活带来便捷,但是一些传统的优秀文化遗产却在渐渐退出历史的舞台,我个人能做的就是坚持手绘保留下这些图案,让后人能从中体会古人的智慧与文明。”
1990年,孙培元途经陇县县城儒林巷秦家大院时,被大院门窗上精美的“团鹤贡寿”镂空木雕所吸引。手绘下“团鹤贡寿”木雕后,他就开始踏踏实实践行着这个诺言。“团鹤贡寿”也收录在《陇州民间吉祥图案》一书中,图中的仙鹤伸展羽翼,与身体构成一个完美的圆弧,引颈而立间衔起一个偌大的寿桃,整幅作品构图巧妙、线条流畅、层次分明,清晰的纹理和凝重的线条间展现着古典之美。现在,原木雕已然不在,我们只能从这本书中看到它的精美、体会它的价值。如果没有当年孙培元手中的那支画笔,这幅木雕恐怕不为世人所知。
从 1990年到 2006年,孙培元放弃节假日和休息时间,跑遍了陇县的 19个乡镇,足迹遍布山岭村落。他去寻找这些古代建筑时,喜欢骑自行车。他说,这样方便,不通车的地方也能去。于是,在茫茫山岭之间,在山野古寺当中,都留下了他执著的脚步。 1000多幅手绘吉祥图案就这样“跑”出来。
追求如痴如醉
2007年,孙培元定居宝鸡市区。可是他并没有停下寻找“吉祥”的脚步,他开始收集整个西府地区的吉祥图案。
这一阶段的收集从金台区的敦仁堡开始。敦仁堡是一个老城区,从清初起,多位官宦名士就定居于此,虽然这些屋瓦墙院已被岁月磨蚀得失去了本色,但是留存下的精美雕饰仍然对孙培元产生了很强的吸引力。 2008年,当听说敦仁堡将要改建成一个新城区时,孙培元更是加快了他收集的步伐。王家的砖雕、袁家的木雕、黄家的瓦当……这些平时主人不留意的装饰都被他精心手绘下来。
2010年,当孙培元把 500多幅敦仁堡地区的吉祥图案画作拿给市群众艺术馆副馆长、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副主任王炳智看时,王炳智甚为惊诧。虽然王炳智还为《陇州民间吉祥图案》一书作过序,而且他也知道孙培元是个执著的老人,但是眼前的这 500多幅画作还是让他惊讶,他对这位老人的精神和毅力产生了由衷的敬佩。
在王炳智的肯定和鼓励下,从今年初开始,孙培元又去我市的其他一些县区寻找吉祥图案。朋友告诉他市区北坡的紫金古观有漂亮的木雕,他就去那里精心手绘;在报纸上看到凤翔周家大院古宅的介绍,他就去那里悉心描画;听说岐山有个民俗馆,那里有漂亮的石雕,他又马不停蹄……就这样又画出了 200多幅画作。“只要能让民间文化遗产薪尽火传,泽被后世,我付出再多都是值得的。”孙培元说。
采访中,当记者告诉他,扶风文化馆有位老同志很熟悉当地的古代建筑时,孙培元的眼睛顿时闪现出喜悦的光芒,赶忙要下那位老同志的电话。这时,记者发现在孙培元的世界中,“喜悦”很多时候就是在对吉祥图案如痴如醉的追求上。在这种追求中,老人也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文化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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