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丰收的羊肉大餐

山泉奔流

                                                                  庆丰收的羊肉大餐
; g/ v# y5 i# v5 L- b2 p% h                                                                      梁存仓

        夏收自从开镰收割之日起，一直忙到把麦草垛起来，按照农民的说法，就是“场光地净”了，才算结束。幸苦了一年的农民们就等着这一天，一年的粮食该交的已经交给国家，该分的分到社员户里，该留的也装入生产队的仓库里。眼望着洁白高大的麦草垛，心里乐滋滋的。这是给队上10来匹骡马、几十头耕牛还有几头毛驴准备的饲草。俗话说：麦扎包里，手插腰里。人畜都有了吃的，生产队长说话就大硬了，社员们心里也就踏实了。农民们经冬历夏的劳作，已经取得了丰收的果实，就像部队打了胜仗，值得庆贺一下！此时，每个生产队都要杀羊、煮羊肉款待父老乡亲们。大集体时代，每个生产队都养着一大群羊，每年麦草摞起来以后就宰杀一次，一来是庆贺丰收，款待乡亲们；还有一种说法，羊只越杀越欢。不管怎么说，杀羊-----是必须的。
        麦草垛一收顶，就是夏收结束的标志。犹如一项宏大的工程已经竣工，就得举行一个庆典仪式。简单朴素的农民就用宰羊共餐来庆贺。生产队长就像一个当家人，欣喜若狂的张罗此事。安排队上的泥水匠盘锅垒灶，带上几位有威信的老贫农、会计、羊倌，就到羊圈里挑拣肥羊，准备宰杀，犒劳乡亲们。
        此时，生产队的羊圈里也是最热闹的一天。小孩们成群结伙在旁边瞅热闹，羊倌很活跃，也想给大伙展示一下自己一年来牧羊的成果。他最熟悉自己的羊群，不停地用手指画着，推荐那一只羊爱抵仗、曾经把好几只羊抵下悬崖，腿都摔坏了，应该杀掉；那一只是头羊，不但听话，还能挡住野狗，管护羊群，应该留下来。生产队长和老贫农们都很有经验，钻进羊群里逮住相准的羊在脖项里用手摸，不知道摸啥名堂。后来一问方知羊的脖子里有一个肉疙瘩，农民们称作枣胡，枣胡越大羊越肥，原来才是这么一回事。生产队会计拨弄着算盘珠子合计这些羊能杀多少肉，按照每人平均半斤左右的分配量需要杀几只羊，一会儿就挑出6--7只，挑拣好的羊就隔离在一边，然后拉到河边进行宰杀，丰收庆典的这顿美餐就落到了实处。
% I) k% _, s0 F! U" f        为了只一天，从起麦草垛底子的时候，社员们都嚷嚷杀羊的事了。生产队的麦草垛很大、很高，上千亩地里的麦草要集中垛在3--4个草垛上。形状有的像一座5---6间面积的大平房，农民们把这种形状的草垛叫-----马蹲垛，有的像一朵蘑菇，这种草垛就叫它-----园垛。垛麦草也是一项技术活，每一杈麦草都要用杈股抖散摊匀，用脚踩实，像缝被子铺棉花一样一层一层铺平。否则，就会倒塌。马蹲垛的底部是一个矩形，垛好的草垛四周就像房子的墙壁，齐刷刷的，顶部是梯型，就像一座房子的屋顶。踩垛子的人也有限制条件，家庭成分不好的人、戴政治帽子的人不许上垛子，只有让老贫农上去队长最放心。草垛上一次要上去5--6个人，两个踩垛的都是老贫农，也是技术员，草垛啥时出檐、啥时收顶由他们把关。三四个接草、转草的，负责把搭上草垛的麦草用铁叉接住，再转到踩垛的老贫农指定的地方。一个草垛大约有5---6米高，两米以下的部分，让青年小伙子背靠草垛站成一排子，用铁叉往上挑。再高一点就要在草垛边上栽一根高于草垛的木杆，在顶部用绳子绑一根能转动的横杆，在横杆的两头分别绑上铁钩和一根落地的麻绳，用来高空吊麦草。这就是当时垛麦草时的简易塔吊，很像一杆秤，社员们就把他叫做---秤。麦草垛下有专门捆草的，往秤下背草的，拽绳子的。队长站在下面一边指挥、一边维护安全。整个垛草过程就像盖房子一样，有领导、有分工、有协作，配合默契、井然有序的进行。随着秤杆的不停转动，麦草垛逐渐升高，顶部也越来越窄，就像一座新瓦房一样伫立在麦场里，这就预示着宰羊会餐的时候到了。
% q; D9 o* e" s, \4 R" H! f" h2 G        夏收后的这顿羊肉大餐，是集体宰杀、统一炖煮，然后按人均定量将煮熟的羊肉、烹调好的羊汤分配给各家各户，分户就餐。煮羊肉的这天晚上，有的社员都争着去帮忙，抢着要去给厨师当下手，争着挑水、劈材、烧火，为的是想多啃几块骨头，多喝点羊汤。但是，队长心里有数，早就把这种差事交给老党员、老贫农去做。煮羊肉虽然嘴上能多沾点便宜，但也很幸苦，要熬一个通宵，给每一户社员把羊肉分好。第二天一大早，社员们一年的期盼终于等到了，各家各户的代表都提着陶瓷罐、瓦罐和竹篮、盘子像赶早集一样，喜出望外的汇集到生产队临时搭建的厨房前。厨师按照会计列出的账单，把一份份羊肉、一勺勺羊汤细心的分给社员们。此时的村庄里，清香醉人的羊肉味香漫田野，夺得丰收的社员们喜笑颜开。他们吃着自己亲手做的羊肉感到分外香醇，心情无比舒畅。丰收的喜悦随着袅袅炊烟充满了希望的田野，带着醉人的清香飘向远方。
       

北山人

不瞒大家说，我就是这样学会杀羊的。

sdan

嘿嘿，小时候就等着吃羊肉喝羊汤的热闹劲。

没落づ温柔雨

生产队里的羊肉肯定很好吃，人多么

山泉奔流

北山人 发表于 2012-7-22 21:22
不瞒大家说，我就是这样学会杀羊的。

这是一次极好的机会，很难得啊！不仅是您，好些人也是在这个场合学会的，而且成为一种专业技能，在改革开放以后，他们大显身手，有的成为肉贩子，率先致富。

山泉奔流

sdan 发表于 2012-7-22 21:50
嘿嘿，小时候就等着吃羊肉喝羊汤的热闹劲。

" F& z: ]+ s! ]* b+ Q, Q那时候，把人馋的，做梦都在想吃羊肉、喝羊汤，饱餐一顿。

山泉奔流

没落づ温柔雨 发表于 2012-7-23 13:32
生产队里的羊肉肯定很好吃，人多么

1 U/ v  A5 V; ]+ C7 l3 k! ]; m% j那当然，关键是人人有份，你有我有全都有，父老乡亲共享受。体现出一种公平、和谐、友善的气氛。哪像这会，有钱的抱着宠物吃羊肉，没钱的馒头面条不离口。那种氛围少有了，人与人之间是天壤之别啊，在经济上、生活上有着深不可测的鸿沟。

牛心山

生产队的羊肉是连皮吃的，和杀猪一样，要拔毛的。因为人多肉少啊。

sdan

牛心山 发表于 2012-7-25 18:49
生产队的羊肉是连皮吃的，和杀猪一样，要拔毛的。因为人多肉少啊。

我记着南村七队每年杀羊都是剥皮的，到广东后发现这里是连皮吃。不过羊皮挺好吃！

人生如戏

生产队吃羊肉我还没赶上过，也没有一点记忆，落麦草的是我到见过！{:soso_e113:}

张涨

, C% k- h) d( P1 S4 c6 H- H( d夏收后生产队杀羊庆贺，是大家盼望的，因那是农村人除了春节外的唯一吃肉机会。虽然分到家的肉和汤比较少，但母亲往羊汤里添些水煮开，泡上些死面饼子，照样吃得津津有味。一一一梁兄的美文勾起了儿时的回忆，谢谢。

箫声琴韵

    看馋了。五月回陇县时，在西关口吃了顿羊肉，感觉不如前年在县政府招待所的好。但山里的集体吃羊肉，恐怕是最原始的，最纯正的，也是最香、最可口的。那要比关山牧场的烤全羊香很多。
   记得在化工厂时，管过几天灶，初冬时节，厂里的一位同志前来一只羊，厚墩墩的，一抱沉得很，过称正好80斤。于是拍板买下来给大家吃羊肉…… 这种饥饿中的快乐日子，一去不复返了，留下的只有怀念。
   至此回陇县，在东门外下车，步行到了化工厂。见到了以前在煤矿和化工厂一起工作过的兰某，他居然能叫出我的名字。寒暄几句后，就半闭着眼睛，向自言自语般地说：某某某死了，某某某也死了……听了有半的钟头，有问了几句不相干的话就告别了。那里，就曾经是我们一起干活的地方，也是我们一起吃羊肉的地方。

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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