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车 周建顺

老顽童

       （小说）                                          挤车
                                                                                                       周建顺

       下班了。
       老齐习惯地按照走了大半辈子的路径走出单位，习惯地过马路，习惯地走向马路对面的公交车站。
       老齐的心里很烦，烦得挠心。他怎么也想不到，今天宣布的新馆长竟然是他最看不上眼的男小马，副馆长竟然是那个被他称为烂货的女小罗。
       老齐供职的这个单位叫文化馆。
       文化馆可是个好单位，是国家派出的基层文化单位（跟派出所的性质差不多）由国家全额拨款，加上那些不算很多的奖金（和别的单位比起来），每月拿个一千五六，一辈子吃穿不愁，死了也有国家负责给你烧成灰，连骨灰盒都不用自己买。好多领导都把自己的老婆安排在那里养老，或是把自己的儿子、女儿安排在那里混吃混喝，或是把自己的女婿、儿媳安排在那里不知干什么。
这些年文化馆不比从前了，因为搞了市场经济，开展有偿服务，这个郊区文化馆又由于地区人口密度不大，当地的消费水平不高等问题的存在，是比不了那些年了，但即使如此，每月的工资在铁饭碗里是少不了的，日子是可以过的，有时还有些节余，比下岗工人强到不知哪里去了。因此，在一般老百姓看来，这样的单位还是旱涝保收的，而且无论怎么说，文化馆的人都是有文化的人，也都是有是有本事的有品位的人。因此，他们看他时也经常是用一种抬起眼来往上看的眼光，有点顶礼模拜的味道。
       老齐自从进了这个省级城市郊区的文化馆，二十多年过去，今年已有四十四五，被人这么看惯了，心里也就生出许多莫名的满足，走起路来肚子都有点腆起来的意思。老齐确实也有资格让人这么看，他这一生搞创作，还是出了许多作品的。他搞的是戏剧创作，写了三部大戏和十几个小戏，人称剧作家。尽管三部大戏都没有被搬上舞台，但毕竟花了一点钱，还是在一个不大起眼的杂志上发表了一部。小戏的情况尚可，大多都排演了。他写一个计划生育的小戏，演的是一个光想要男娃的男人把避孕药扔到了水井里，结果弄得自己家里喂的老母猪不下崽的故事。这出戏演出效果不错，逗得观众捧腹不止，得了个省级的二等奖。
       老齐靠这个二等奖，不但评上了馆员职称，而且还成为这个文化馆唯一具有中级职称的干部。这一下，老齐便更有了一些资本，连文化局长见了他，都老是对他笑眯眯的。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大家此后都一齐尊他为作家（省掉了那个“剧”字）。从此，老齐在这个单位就很有了一些气指颐使的味道。气指颐使以后，老齐便觉得这个世界有些不公平，怎么老馆长在那个位置上一坐就是几十年，他怎么就不让给自己坐坐呢？自己怎么在文化馆永远都只是个二号人物呢？老齐是看不惯那个馆长的，他连字都认不全嘛！有一次，局里开个什么会，老馆长在会上发言，念到了“咄咄怪事”时，竟念成了“出出”怪事。老齐平时最见不得人念错别字，尤其是见不得文化系统的人念错别字，他认为这样会损伤文化二字的清誉。听到这儿，老齐忍不住“吭”了一声。老馆长听见了，知道出了问题（因为他用“吭”为老馆长纠正错误的事不止一次了），马上心领神会，立即改口道“遮遮”怪事。老齐听了，那气就不打一处来，这次以更响亮的“吭吭”声使劲吭了两声。老馆长吓出了一头汗，急忙改口道：“不是‘遮遮’，是‘吭吭’怪事。”老齐这下气得不得了了，一下子站了起来，恨恨地道：“真他妈的‘多多’怪事！”说完，竟什么都不顾地扬长而去了。
       事后，有不少人给他说过这样的话：“齐作家呀，你的水平，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但你要注意，不要骄傲，不要自大，不要总是给人纠正错别字。要知道，那会让人觉得很没有面子，尤其是当官的，会让人家心里对你产生一点，呵呵，情绪的。”但老齐觉得，这个没有什么，自己也是为他们好嘛。后来说话的人也就不说了，背后都叫他“一根筋”。
       老齐为此很伤感，曾出一上联求对：“文化馆  管文化  不管文化不文化”，  但至今没有人对出来。
       过了些年，老馆长老了，该退休了。就是说，文化馆要改朝换代了。老齐心想：哼，我看这回让谁来当馆长？等着吧！在老齐看来，这个单位谁也没有他现在的水平，谁也比不了他，他取代老馆长在单位执政，那只是裤裆里抓那玩艺儿——稳拿。
       可是……
       老齐过了马路，就站在站牌下等车。这里的车有很多路，不下十几条。但老齐能乘坐的却只有一路，只有坐47路才能比较直接地回家。47的谐音就是“死去”，因此有人认为这不吉利，劝老齐想想其它办法。老齐说：“有什么办法？只有当了馆长才有办法。”老齐说得对，因为老馆长用以文补文的钱给单位买了一辆昌河面包，说是文化下乡用。当然，大家下乡的时候也用了，但更多的时候，那昌河成了老馆长的上下班专车。老齐只有在他要“死去”的那条47路上等车。
       老齐曾不止一次在这里等车，而且每次等车的人都很多，上车的时候自然很挤。这其实也难怪，上下班正是高峰期嘛。尤其是这些年以来，出租车因油价涨价而涨价，坐公交的人就更多了。老齐前几天在这里等车的时候，心里就不止一次地想过（老齐的联想能力很好，要不然也搞不了创作）：这么多的人挤车，怎么就跟文化馆一样，竟有那么多的人想当馆长？
       馆里上次开会的时候，文化局的领导也来了。会议很重要，中心议题是：谁来当馆长？发言的人很多，搞音乐的男小马，搞舞蹈的女小罗，还有搞文化站工作的男小牛，搞美术的男小秦，男的女的大概一共有四五个人。而且，老齐还听说了，人家都开始采取各种行动了。比如说搞音乐的男小马，就为此下了不少的工夫，除了一些必要的措施外，他还采取了一个非常的行动，主动要求下乡驻村，为的就是积极入党，给额头上抹一点红漆。如果这个愿望实现了，那就是一个有力度的政治珐码。女小罗也在行动，听说他已经走动了不少领导的家，轻一点的礼品至少是给领导的孙子们送一个价值500多元的mp3 ，重一点的礼品那就说不清了。这年头，只要有钱，送航天飞机也没准。最关键的，听说是她还给某领导送去了自己。男小秦就更特别了，他是专门画虎的，就画了很多的虎，专门装裱了送给相关的领导。听说他画的虎极有意思，所有的虎都是一黑一白，关键是它们还都很象猫。有人解释说，这是取了邓总书记的话意：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听了这些，老齐都嗤之以鼻，不为所动。他认为，那都是在搞不正之风，真的比起来是要靠实力的。相比之下，他认为男小牛的话还是可以听的，男小牛说：“乡文化站是区文化馆工作的基础，我如果能当馆长，一定下大力气抓好这项工作，为我区的文化振兴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当然，在老齐看来，男小牛当个副馆长还是比较合适的。至于男小马，那简直就是一个文盲。你听听他的发言：“如果我当了馆长，那我就会‘很心情’；如果我当了馆长，那我就一定要决心首先提高自己的‘罗斯西维’水平（小马说话有些不清楚，总把逻辑思维说成这个）；牢记党的‘哼哼’教导，坚决抵抗资产阶级思想的引‘锈’，把我区的文化振兴到了一个新的世界水平！”
       呸！真他妈的乱用名词是世界水平，念错别字是念出新的世界水平来了！
       最后，老齐发言了。他先是谈到了这个区的历史沿革，文化结构和经济现状，接下来就谈到了这个区现在的文化工作应该如何。他重点地讲了文化馆工作的要点，强调了文艺创作是群众文化工作的重工业，当然包括了戏剧、文学、美术、摄影、舞蹈等诸多方面，并且说这是业务工作的必须。接着，他讲了以文补文工作是基础，就好比一个工厂要生产，必须有原料，而原料又必须是拿钱来买的。所以说，进行艺术生产，也必须有钱。钱从哪里来呢？他自问自答地说：“我的结论是，我们必须挖潜开掘，把文化馆的可利用资源，有形的资源（他指的是文化馆的现有设施）和无形的资源（他指的是文化本身）都利用起来，增加收入，开展活动，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再下来，他也强调了农村基层文化的重要性，着重表扬了男小牛是一头正值当年的精力旺盛的能犁地能拉车也能配种而且能配出许多接班牛的牛，是一头“俯首甘为孺子牛”的牛。他说他认为，如果他和男小牛以正副身份联合执政，那么这个小小的郊区文化馆必将在两年时间内成为全省乃至全国的先进文化馆。
       老齐记得非常清楚，在他发完言后，男小牛的眼睛里首先闪出了一种耀眼的光。他也看见了，正副局长都在对着他笑，并在听他讲话时不断地颌首。最令他鼓舞的是，他发完言后，所有的人都给他鼓了掌，而且还很热烈。连他最看不起的男小马和女小罗，都为他鼓了掌。他回到家后，很开心，让老婆炒了几个菜，还打破禁令喝了几口小酒（他是个高血脂、高血压和高血糖的三高人物）。
       可是……
       车来了。
       老齐没有着急，老齐有的是三十多年的挤车经验。第一，如在起点站上车，不能跟着车跑，而是要顺着车头的方向向后挤，这样可以利用车的惯性顺理成章的正好挤到车门处。第一个上车，焉能无坐？第二，关于挤的时机，还要听着司机的刹车声，判断好车行的速度和停靠的位置，这样才能准确无误地挤在车门前。第三，如在半路上车，那么就要尽量去车的后排，一个是车后排有五个座，轮换的概率大；一个是先上车的人都爱坐前边，坐后边的大多数都是有可能半道上换车的，这就又增加了概率。几十年的经验，老齐很少有失手的时候，急什么呢？
       可不幸的是，就在那一瞬，老齐忽然想起了一些问题：他怎么就没有挤上文化馆的这趟车呢？自己究竟失策于何处呢？怎么挤车自己还可以，但为什么就挤不上文化馆长这趟车呢？局长们的眼睛是不是有病了？脑子是不是有病了？怎么可以这样拿一个单位开玩笑呢……
       老齐想得问题很多，但这一想，就分了心，以至于上车之后，他没有坐上座位。
       其实，车上的人也不是很多。但人人都有座，唯独他一人站着。
     

老顽童

  老齐倒也好脾气，站着就站着吧，反正这每次挤车都有人站着，全当是这回失手了。但老齐当然不甘心这样站着，他开始分析车上的人。坐在前边的人看起来一个个都趾高气扬的，似乎有不坐穿车底大有不起来的架势。老齐不去管他了，他要考虑的是经验第三条。想好了后，老齐判断，车后靠窗的一个人老是左顾右盼的，大约在两站后下车，就一直盯着那个人。老齐不可能永远等不到座位，永远站着，他都四十好几的人了，他必须等个座位，因为他家在47路的倒数第二站，还远着呢！
       晃来晃去，第三个车站马上就到了。老齐开始时还能集中注意力，紧盯着那个人。但他这一回判断错了，那人在第三站只是抬了抬屁股，又改变了主意。老齐想，他大概是觉得第四站下车可能要离他去的地方更近一些，便咽了口唾沫，算了，继续站着。
       车行驶郊区还是比较快的，47路很快就要到了第四站了。果然，那人下车了。但可惜的是，那当儿他又一次地沉浸在刚才的会议上，没有盯紧那个人。会议结束时，局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了句：“老齐呀，不要有什么情绪。大家心里都知道，你是个人才。可是狼多肉少啊！再说呢，现在干部年轻化是个趋势，世界总是他们的嘛。听说你是三高，不好，对命不好。我要求你要创造一个新三高：高的姿态，高的境界，高的水平，总之一句话，啊，高屋建瓴地看待这件事。响鼓不用重锤敲，相信你会正确对待的，相信你会创出新三高的。我心里很清楚，对于你这个年龄段的人来说，机会是黄鹤去也。但你放心，局里一定是不会亏待你的。保重保重！”说完，局长就走了。想到这句话，老齐很后悔，为什么当初不把局长问清楚呢？不会亏待，是怎么个不会亏待？有些什么具体的措施呢？顺着这个思路，老齐便自然而然地继续想下去了。然而不巧的是，正当他想得入神，47路车已悄然无息地停站了，悄然无息地开了门，那人下车了。老齐下意识当中，发现那人下车了，便赶紧向那个座位靠拢。说时迟，那时快，老齐没赶上，早有一个从后门上车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在了那个座位上。老齐真可惜，就差一步。
       差一步，其实跟差十步没有什么区别。五十步笑百步，只是古人对退却者的嘲笑，并没有什么深刻的思想——老齐开始分析古人编这个寓言的寓义。但总之这个座位不是他的了，老齐见状，只好又咽了口唾沫了事。
       但老齐不能没有座位，他站不下来。于是，老齐又开始物色新的下车对象。他发现，坐在前边的一个中年妇女突然开始整理东西。这是个信号，说明她很快就要下车。女同志都是这样的，这是老齐多年观察的结果。老齐赶紧向前走去，走到她的跟前等着。等着等着，老齐突然发现那女乘客有些眼熟，他便细细地看了几眼，看着看着，他觉得这女乘客竟然长得很象他的老婆。这下不得了，他的面前马上就出现了老婆那长着一个特别突出的鹰勾鼻子的脸，想着回家后给老婆怎么说的问题。给她实话实说，那不是找骂呢吗？老婆曾一千次一万次地骂过自己，语言也十分丰富，不但不重样儿，而且还非常善于运用比喻修辞。比如这回骂他是死羊眼，那么第二回肯定骂他是死犟牛，第三回骂他是大笨驴，第四回骂他是猪脑子。反正这世界上的动物的物种有十几万，挑着捡着，估计骂到三零零年还骂不全面。但要不给她实说，结果又会怎样呢？你想，升了官，肯定是要发点财的，他每月还是给她交那些钱，老婆肯定饶不了他。到那时候，怎么办呢？老婆肯定又要骂，他们的夫妻生活便会进入无限循环小数的序列，整天在骂骂咧咧中重复。可能是0 .777……，可能是0.444……，也可能是0 .747474……总之，是“气死气死气死……”。老齐开始想办法，想说法。老齐是什么脑子，人称化学脑子嘛！他一定要想出个百全之计（万全之计他不敢想）。但这回不对了，化学反应不起来了，思来想去，他也没想出个恰当的说法。无奈之下，苦恼之中，失望至极之时，他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谁？阿Q。对，就是他了。阿Q的方法是对的，自己在精神上气势上是永远不能输的，我回去后只说一句话：“妈妈的，我原本就不愿意当这个馆长！孙子才想当馆长！”看她有何话说？
       47路公交车在这座城市里，七拐八捌，老齐的脑子也在七想八想；47路车在路上七颠八颠，老齐的脑子也在七颠八颠；47路车走走停停，老齐的思绪也是断断续续……
       就这样，车走了四十多分钟，老齐在车上站了四十多分钟，直站得两腿发麻。腰腿酸困，眼睛模糊，嘴唇麻木，耳朵不灵，鼻子不通，呼吸不畅，心跳加快，没有一处是痛快的轻松的。
       其实，半路上不是没有人下车，不是没有人腾出座位来，但由于他脑子总在不是考虑这就是考虑那，结果都与座位失之交臂。老齐实在是窝了一肚子的火气和无限的委屈，弄得人脑袋发胀头发晕。直到离他下车的前一站，后边有人下车了，给他终于腾出了一个座位。但遗憾的是，老齐那时竟然没有发现。
       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有人在拉他的衣襟。开始时，他还以为是小偷要光顾他呢，便想一把把那只手推开。谁料他刚一伸出手去，却发现原来是坐在座位上的一位老太太在拉他。那个老太太朝后边呶呶嘴，示意他后边有了座位。他一看，果然，便打算向后走去，心里还想着：“妈妈的，我就不相信你们都坐到死。”
他刚要动身，突然听到那位老太太的唏嘘声：“唉，这世道成啥样了，走了这么远的路了，竟没人给他让个座。你看看，你看看，头发都白成啥了！唉……”
       老齐听了那话，心里一热，眼泪差点儿都出来了。
       泪眼朦朦之中，老齐无意识向车窗外瞥了一下，这才发现47路已经到了离他下车的地方只有一站路了。老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窝囊、委屈、冤枉、生气、可憎、可恶、嫌弃、上当、受骗等等感受，五花八门一齐涌上心头，直往脖颈上窜，直噎得他想吐。就那一瞬，老齐那一根筋的牛脾气又犯了，他觉得这一路上的经历就象是他这一生的缩写，既然是这样的，那就干脆让他这样，站就站着吧，妈妈的，有座也不坐了！
       老齐竟然没有去坐那个座位，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很有些英雄气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人横穿马路，司机发现了，猛地一踩刹车。车是停住了，其他坐着的人都只是摇晃了一下，而老齐却在巨大的惯性下，一直朝前窜去，撞到了公交车前厢的铁栏上，又被重重地弹了回来，仰面八叉地倒在车厢的地板上，登时不省人事。      
后来，经过抢救，老齐总算是保住了命。但抢救过来的老齐，脑子却不大灵醒了，整天颠三倒四的，说话也乌哩乌啦，整个一个傻不啦叽。鹰勾鼻子老婆人叼，她看在眼里，疼在心中，一心要和公交公司打官司讨个说法，提出了许多经济要求，仅精神损失一项就达数万之多。公交公司说：凭什么呀？讹上了！那次刹车是一次十分意外的事，车上有的是座，他不坐嘛，怪谁？但事情毕竟发生在车上，人家还是象征性的给了些治疗费和精神抚慰费。官司打不成，文化馆的班也上不成了。局长连说了几声可惜后，就给新馆长一个指示：老齐对区上是有功的，上不成班就不上了，不要办病退，那样老齐就吃亏劲大了，按提前离岗对待，一切都和在职人员一样。说是有我们一顿，就不能少了老齐一餐；有我们一寸，就少不了老齐一身。
老齐就这样地过着日子，过一天算一天。创作是搞不成了，他整天就是一句话，反复过来，反复过去，说得人不明不白。于是，好多人就开始猜测了，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老齐可能有一件心事未了，有人说老齐可能留着一个什么宝贝要交待，有人说根据老齐的口型和发音猜想，他说的是：损失一定要赔偿。但鹰勾鼻子老婆却道：“都不对，老齐说的是‘孙子才想当馆长！’”

老顽童

美文共赏

有点黑色幽默的味道！

老顽童

周老师的这篇小说是一篇很成功的好小说。
作者采用第三视角即上帝视角，塑造了一个迷恋权力的悲剧性人物。对某些社会现象进行了揭露和批判、
小说设置了两条线索，一是挤车，一是单位内权力内斗。两条线索互相纠结，互相映衬，单位里的熟人之间互相内斗，车上的陌生人为了座位也各不相让。在这样一个背景下，通过主人公的心理活动描写推进情节，在情节达到高潮后，笔锋一转，又来了一个欧亨利似的结尾，使主题得到了升华，人物性格得以加强。
作者采用了回忆，穿插的手法，视角转换自然。语言功底深厚，幽默风趣，十分耐读。学习了。